黄金大帐内部相当的宽阔,能够容纳几十人,而此时只有成吉思汗一人显得有点空荡荡的。由于已经入冬,大帐中间升起两个火盆。此时帐帘被挑起……
“腾格里挑选的使者,草原上唯一的圣人,四海之汗,您的仆人等候您的驱使。”
“坐下吧,速不台。”
速不台是一个精瘦的男人,长长的头发束着发带,散在脸颊两侧,一张苍白的脸,高高的颧骨,无神的双眼,给人以毫无生气的印象。他行了一个抱肩礼而后坐到他的主人成吉思汗对面的毡垫上。
“刚刚冲过去的两队骑兵看见了吗?”
“是的大汗。每队有两千人左右,金国军队向我们冲锋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我们的战马上次补充草料是什么时间?”
“两天前。”速不台回答。
“从他们的速度来看,他们是带了粮食的,或者是其他物资。”成吉思汗站了起来。走到火盆旁边,又蹲了下来。
他拿起铁钳夹住一块烧的通红的火炭。
“中原人有句话叫做火中取栗,巧妙的比喻。”他夹着炭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像是要仔细的观察。
“如果不能把手伸进火里,那么一定要用到铁钳,只要使用得当,应该不会被火烧到。”
“啊 ?”速不台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而此时探马刚好来回报“刚刚穿插过去的两队骑兵,正在水窑山和广武山修筑城砦。而且进度很快。”
“速不台,附近的河流还没有结冰吗?”
“是的大汗,今年的气候有些反常。”
“真是失误,速不台,现在他们在我的背后钉入了两把楔子。你去把它们拔掉。同时传令,全军后退,防止敌人偷袭沙柳河渡口,保证我们的驮马和攻城兵器过河。”
“是!”速不台这一次马上领悟了。于是他退出大帐,立即调动大军。
“三木合拔都,我去水窑山,你去广武山。务必天黑前拔掉他们的据点。”
“是!”
两队怯薛骑兵,每队三千迅速向北出发。
“蒙古人一定会攻来的,一旦发现敌人,立刻打开这三只木箱。”
李忠指挥着大家做好准备,一丝不敢怠慢。
在唐末时朱温毁掉了长安城,那时李忠的先人作为关陇集团一支被迫带领着自己的族人离开长安迁移到了太原。作为一脉相承的宗家,李忠的先人努力的使他的族人渐渐发展壮大。延续了祖先的荣光,无论之后沙陀人李克用,石敬瑭还是刘崇的北汉,亦或赵宋,甚至是金人统治太原之时,这支李姓的汉人氏族都是当地不可小觑的政治势力。
李忠时常回想年少时,父亲一直在为族人的利益呕心沥血。而在李忠十岁的时候父亲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病倒了。而这一倒下就再没有站起来。仅仅给李忠留下宗家族长这一副沉重的担子,以及一句“氏族的利益重于生命”的话。
蒙古人的残暴使李忠相信这是氏族面临的极大威胁。于是他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作为一把楔子钉在了蒙古人的腹地之上。
李忠站在瞭望台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远眺着巍巍太行山,心境是如此的纯粹,往日让他心烦的家族内的琐事,此时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山峦叠嶂中闪出了几个黑点,像是人影,而后黑点越来越多……
“打开木箱,战斗准备。”他一边走下瞭望台一边说。
李忠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独处放空自己了,而此时他不情愿但毫无选择的变回了他族长的身份。
三只大木箱打开,几十只黑色的鸟儿一飞冲天,这是出发前李全所准备的通讯方式,一起放出表示蒙古人来攻。
鸟儿从速不台的头上飞过,一名神箭手朝天放了几箭。
“不**,这是信号,现在射下来也没有意义。全体下马准备攻山。”
水窑山的坡度不利于骑兵冲锋,但是怯薛军就算下马也是一样的强悍。他们组成阵势,以小队攻击。第一排人高举圆盾,掩护后面的人徐徐前进,再之后是横举着爬梯的士兵。蒙古士兵的鳞甲在阳光下闪着恐怖的光芒。
“这一片山坡的树木已经被清理了,他们没有遮蔽,就是活靶子,等我的命令再放箭。”李忠一手扶着砦墙的垛口一手紧紧的握着没有出鞘战刀的刀柄。不多时蒙古人已经移动到了弓箭的有效射程。
“他们不怕死吗?放箭!”
城砦的上下开始对射。怯薛的骑士们在没有掩护物的情况下仰攻,他们试图利用精准的射击压制城头上的守军,一点点的推进。山的坡度给他们制造了很多麻烦,但是他们还是步步为营的前进,不过代价也相当的大,前几排的士兵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李忠趴在垛口上观察下面的局势。箭矢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他觉得自己真是明智,依山建城并且伐光了山坡的树木,这种防御天衣无缝,蒙古军数次被城上的箭雨压制的无法还击。但是他也料定强悍的蒙古人绝对不好对付。他计算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他要使用秘密武器了。
“够近了,准备!”
李忠一声令下,一名士卒砍断了绳索。一块大木板倒了下来形成坡道。坡道之上数十个大圆木桶向着攻城者滚落下去。
圆桶一边滚一边碎裂开来,一种黑色的黏稠液体喷洒出来,黏着到怯薛军的衣物上。
“不妙!”每个攻城的士兵都嗅到黑色液体那难闻的气味,虽然他们不认得是什么,但是本能使他们有不好的预感。
突然木桶内发生了爆炸!黑色液体遇火即燃。一瞬间几百名怯薛变成了火球。
这种黑色液体是阿拉丁老人从阿拉伯王国带来的——石油!
“让你们尝尝黑油配合轰天雷的威力。”
秘密武器成功了。
吃了大亏的蒙古人立即退了下去。
“千户长,这种火,不仅仅是骨肉,连盔甲都被烧化了,而且粘在身上的火根本没办法熄灭!”幸存者跑回来向速不台回报。
速不台仰头看了一眼水窑山。“我们可是怯薛。想让长生天和你们的大汗蒙羞吗?攻回去!”
蒙古人第二次攻山。这一次推进的速度就更慢了。石油将地面烧出一条黑带,景象如同火狱。怯薛,如此强悍的怯薛,被灼脸的热气吓住,不敢轻易前进。哪怕有几个勇士冲了出去,走不几步也马上被城上的乱箭射了回来,非死即伤。
“他们冲锋的时候再使用木桶。”
一阵阵的焦糊味飘来。李忠也于心不忍,现在蒙古人不敢轻举妄动正是计划的一部分——托住蒙古人等到天黑。
“计划真的成功了,只要按着计划一步步发展下去,真的可以赢。”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一个时辰,眼看日头西转,渐入黄昏。
“报!大人,山背后发现人影。”一名士卒匆忙的跑来汇报。
李忠听到这消息后,一惊。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是什么?信心?不祥的阴云笼罩了他。
速不台带人翻越了水窑山,绕到了城砦的背后。
李忠赶忙组织人分两队防守城砦两边。
“可恶,真是失策。居然没想到敌人会从山背后绕过来!愚蠢!”李忠咒骂着自己。
绕到背后的蒙古军这一下是俯攻了,他们立即发起冲锋,简直如下山的猛虎,虽然顶着箭雨但速度飞快。而且这一次大木桶没法使用,因为他不能向山上滚。
转眼间敌人冲锋到了城墙下,数十只爬梯搭在了城墙上。
“准备接刃战!”李忠拔出了战刀!
“来吧!”汪古族的士卒齐刷刷亮出利刃,拧眉立目的瞪着即将爬上来敌人的墙沿,神经仿佛要绷断了。
第一个爬上来的怯薛瞬间被几把长矛刺成了马蜂窝。但是无济于事。更多的怯薛爬上了这不高的城墙。
两边人立即厮杀在一起,叫声,喊声,兵器的碰撞声组成让人绝望的交响乐。两刻钟之后,李忠他们力战不支。汪古族兄弟的尸体到处都是。这时砦门也被打破,蒙古人像潮水一样灌了进来。
乱战中李忠的右臂被砍掉。重伤的他找了一个大木桶靠着坐了下来。恍惚中他看到身边的兄弟被蒙古人一个接一个的砍倒。蒙古人的强悍残忍深深的印在他的眼中,留在脑中。他泪水夺眶而出。
“孝之!救救我的族人……”
说着他把身后的大木桶推倒,左手拿起一只燃烧着的木条……
一声巨响回荡在太行山脉以北,大地为之颤动,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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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抬起头,远望着冲天的黑烟。
“这场豪赌恐怕要输了……”
他已经明了目前的情况,因为此时的李全也在苦战。他没想到的是李忠败的这么快。现在他成为敌人身后仅有的一个点。很快蒙古人就会调整兵力压垮他。
李全没有时间多想,他要专注眼前的敌人。
三木合拔都是个有着过人宽肩膀的巨汉,每天都是颐指气使的样子。然而他刚刚也遭遇了大木桶火劫,这使得他狼狈不堪,原本帅气的长胡子被火烧掉了一半。他指挥的怯薛军由于没有防备,一把火,损失了几百人。怯薛军是成吉思汗直属禁卫军,成员都是贵族和功臣子弟,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相当于千户长,这与三木合拔都相同,而他也只是临时的指挥。但是三木合拔都还是不得不杀掉了两个逃跑的怯薛,以防止恐惧的蔓延。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怯薛重新杀了回来,可是这一次李全他们的大木桶已经用完了。昭义军不愧是擅长守城的部队,即使是这支骑兵。他们三五个人一个小组相互掩护,纵使蒙古人四面围住城砦,他们仅凭强弓硬弩依然能抵挡住敌人。李全不由得想到当年如果昭义军死守太原城,他恐怕至今都进不了太原城。
另外更妙的是由于砦墙被修成一尺二寸的高度使守城的人不用把身体完全探出城墙就能够射击城下的死角区域敌兵。而且一尺二寸将将比蒙古人的小爬梯高一寸。给蒙古人爬城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此时终于到了晚上。
在雁门关,达龙早就按耐不住。当他看到水窑山方向的黑烟,本想冲出关去。但是他明白必须要等到天黑。
现在是时候了,刘二祖,汪世显出左翼;完颜开,达龙出右翼;阿拉丁老人在中路,一齐逼近蒙古中军。
刚一出关达龙立刻打马来到阿拉丁老人旁边。
“军师,我先走一步。”
老人点点头。“我是个商人,一直以来的信条就是利益左右人的行为,左右人的价值判断。只有少数人认为有些东西比利益更重要。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这里的人而留在这里的原因。去吧达龙!把那个人救回来!”
达龙拱了拱手,带领一千黑鸦军重骑兵冲向蒙军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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